三年一千万美元，这个数字摆在桌面上的时候，空气都是烫的，就像是有人往平静的鱼塘里扔了一块生石灰，滋啦一声，水开了。
这不是什么小道消息，Front Office Sports披露的数据刺痛了无数人的神经，200万美元起薪，最高三年能拿走1000万美刀，换算成人民币大概是七千多万。
李梦就在这堆美金和一份红头文件的夹缝里，盯着自己的膝盖发呆。
那里有常年积液留下的钝痛，时刻提醒着她，自己已经30岁了，而不是13岁。
对于一个女篮运动员来说，30岁是一个甚至能听到身体零件生锈声音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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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被称作Project B的联赛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外星飞船，太不可思议了。
几个来自Skype和Facebook的前高管，哪怕他们不懂底线传球，但他们懂流量变现，这群硅谷精英拉上了网坛那个摔拍子的德约科维奇，还有NBA的一众名宿，把一堆钱砸在了地板上。
他们甚至不想把它叫作职业联赛，这更像是一场流动的盛宴，类似F1方程式赛车，今天在迈阿密，明天可能就在澳门。
只有6支球队，每个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怪物，打的也许是那种让你喘不过气的三对三，或者是极速模式的全场，没有垃圾时间，每一秒都是肾上腺素，这是给短视频时代定制的角斗场。
那个坐在四川女篮更衣室里的李梦，刚刚丢掉了WCBA的总冠军，奖杯被拿走了，剩下的只有全网铺天盖地的谩骂和指责。
人们总说她是勒布朗·梦，指望她像詹姆斯一样在这个年龄扛着球队飞，但这里不是克利夫兰。
这里是强调集体、强调服从、强调低调的体系。
就在这种让人窒息的低气压里，Project B递过来一支笔。
这就是一次赤裸裸的降维打击，我们这里的顶级顶薪，甚至不如人家那边的零头。
有人说这不合规矩。
你看，刚刚走马上任的宫鲁鸣指导，那可是出了名的铁腕治军，当年的体能测试把多少人练趴下。
现在的国家队正在讲究纪律，讲究更新换代，30岁的李梦在这个长远的奥运备战周期里，位置本来就有点尴尬。
这时候你说你要去打野球，还是那种把娱乐属性拉满的商业秀，这不仅仅是离经叛道，简直就是对着传统的训练计划表吐烟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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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谁能拒绝呢，那可是三年七千万啊，普通人十辈子也赚不到的钱。
回过头看去年的光景，四川那个夜晚太冷了，全运会卫冕失败，联赛又丢冠，李梦像是一个被过度使用的弹簧，已经有点疲了。
她在场上化着大浓妆，这在国内的舆论场里被喷得体无完肤，人们看不惯一个女运动员在这个充满汗臭味的地方太过于展示自己的女性特质，大家潜意识里觉得你应该朴素，应该吃苦。
但在Project B那个疯狂的计划里，这哪里是缺点，这简直是完美的商业卖点。
他们要的就是你的张扬，要的就是你在社交媒体上的那点争议，硅谷的资本家们太懂怎么把眼球变成美金了。
在这个只有11人的精英小队模式里，李梦不需要去防守对方板凳末端的菜鸟，她每一晚都要面对世界上最凶残的对手，或者是像斯图尔特那样的顶级蜘蛛人。
这种诱惑不仅仅是金钱上的，还有一种只有顶尖运动员才能体会到的快感，那是那种把命运握在自己手里的控制欲。
在国内，你是省队的人，是国家的人，最后才是你自己。
你去哪打球，能不能去WNBA，甚至能不能休息，很多时候要看上面的意思。
这像极了一个在这个体制内待了一辈子的老实员工，突然有一天，有个沙特的土豪开着直升机停在这一亩三分地门口说，上来吧，工资翻十倍，也不用你每天早上八点打卡了，你就给我尽情地表演，怎么花哨怎么来。
那种心理冲击，比膝盖的积水还要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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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仅仅是李梦一个人的赌局，这是一场资本逻辑对举国体制的暴力测试。
我们习惯了那种宏大叙事，为了金牌，为了红旗，个人利益是可以被暂时牺牲的。
当年王治郅在那边滞留不归的时候，多少人戳着脊梁骨骂。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孩子看着手机长大，他们看到了外面的世界是怎么运转的。
Project B这种怪胎的出现，其实撕开了女子职业体育的一道口子。
原来女篮是可以赚钱的，而且可以赚大钱，前提是你得跳出那个以金牌为唯一KPI的评价体系。
你想想看，如果李梦真的去了，并且在那边大杀四方，每天在Instagram或者TikTok上发着各种炫酷的集锦，背景是拉斯维加斯的灯红酒绿，这对还在集训基地里跑一万米的年轻队员意味着什么。
这种示范效应是核弹级别的，韩旭会不会动心，李月汝会不会动心。
那些把李梦视作核心资产的管理者们肯定头疼得要命。
宫鲁鸣手里拿的是教鞭，想抽打出一支钢铁之师，结果队伍里最锋利的那把尖刀，被人用黄金做的刀鞘给诱惑走了。
你不能说李梦自私。
运动员的职业生涯短得就像露珠，太阳一出来就没了。
30岁，最后一份大合同，那是她下半辈子的安身立命之本。
万一过两年大伤了呢，万一状态下滑被队里清退了呢，那时候谁来给她这1000万美刀。
现实总是这么冷酷且具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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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险当然很大，大的没边。
这可能是个庞氏骗局一样的泡沫，那种只有6支球队的联赛，听起来就像是有钱人的过家家，说不定打两年资金链断了，甚至更惨，那个联赛就是一个洗钱的工具。
或者李梦去了根本适应不了那种像斗兽场一样的对抗强度，受伤了，被解约了。
那时候她想回来，路可能已经断了。
体制内的门一旦关上，想再推开那是得掉层皮的。
新任的主帅可能根本不会征召一个在那种充满表演性质联赛里打球的人，不管你是不是当年的勒布朗·梦。
这就像是一场梭哈。
桌面上是她的名声、国家队的地位、未来的退休待遇，另一边是一张画得极其精美的支票和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
其实早在几个月前就有苗头了，她在社交媒体上的那些动态，隐隐约约透露出一种告别的意味。
那时候大家都以为她是心情不好，谁能想到她是在憋大招。
这种反差让人不得不感叹，我们看到的往往只是表象，在那些标准的新闻通稿背后，是人心在剧烈地涌动。
Project B，Unrivaled，不管这玩意叫什么名字，它都是冲着垄断全球最好的女篮资源去的。
它想把F1的那套精英巡演逻辑搬到篮球场上。
这不仅仅是想赚钱，这是想重新定义什么是职业女篮。
在他们眼里，像WNBA那种还要飞民航经济舱的联盟都太土了。
李梦如果不走，她可能就像很多前辈一样，安安稳稳打到退役，拿个编制，在某个省体育局谋个一官半职，安稳过一生。
走了，她就是那个探险家，哪怕死在路上，至少她看到了别人没见过的风景。
这是一个没有标准答案的选择题。
那个所谓的Project B能不能成真还不一定，也许只是个巨大的烟雾弹，是经纪人用来和国内俱乐部抬价的手段，但这件事本身已经足够震撼了。
它告诉我们，在这个时代，没有任何一种忠诚是理所当然的，当价值的天平倾斜到如此夸张的程度时，任何人都会动摇。
现在，所有人都在盯着李梦的下一步动作，就像盯着轮盘赌上那个还在滚动的小球。
相关信息来源：
Front Office Sports regarding Unrivaled league salaries
Official WCBA League Results & Player Statistics 2023-2024
The Associated Press reports on Breanna Stewart/Napheesa Collier＇s new league structure
